会无好会（2）
标题：会无好会
CP：殇凛（东离剑游纪 殇不患/凛雪鸦）
时间线：剧场版后，二期前
（2）
这样一看就更像了。
打量着一边拉扯衣领一边从浴室中走出来的西幽剑客，凛雪鸦的表情微微一变，甚至不禁睁大了双眼——如果再把那花白的头发染黑，剃净满脸胡茬的话，他恐怕要怀疑眼前人是从之前他看到的那张画像里走出来的，个中因由实在引人遐思。不过尽管内心如此波动，掠风窃尘在表面上还是一贯地不动声色，只是开口调侃道：
“俗话说人靠衣装真是一点都不假。殇大侠若是平时就穿成这样也不会被高级旅店拒之门外了。”
“你从哪里搞来这种东西？”
殇不患不是那种精通话术的男人，会有如此的质问想必是因为他确实看出了这身服装形制的特别之处并且默认是掠风窃尘有意为之；不过凛雪鸦还是决定略作试探。
“若我说是自己找来图样照着做的，殇大侠会相信吗？”
“比起你跑去西幽王宫偷了一套出来，我倒是宁可相信这个。”
听到这样直白的回应，凛雪鸦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面对这个男人任何拐弯抹角的试探都会被对方捶打成笔直的利刃刺回来，不加掩饰，痛击要害，却让习惯以口舌织网诡辩为盾的掠风窃尘觉得异常愉快。
“殇大侠这是在夸我手艺好喽？”
“反正我看不出什么错误。”
这番对话给凛雪鸦传递出两个重要信息：
第一，殇不患对西幽皇室有相当程度的了解——这实在有些出乎掠风窃尘的预料。
第二，东离翰林院藏书阁收藏的那套西幽皇室成员风采绘卷应是真品——这个倒是在意料之中。
思及此，凛雪鸦又忍不住认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殇不患。现在回想起来，他第一次隐约觉得此人和画像中人相似应该是在七罪塔上分头行动之前。当时西幽剑客为了配合东离大盗的计划换下了自己常穿的游侠衣装，穿上蔑天骸下属送来的黑衣，从屏风后走出的身影让凛雪鸦觉得有些恍然；然而瞬间的既视感马上就被现实紧张的气氛压抑住，以至于凛雪鸦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几乎遗忘了此事。
直到数月之前，掠风窃尘决定重新启动自己多年前曾因为时机不对而暂时搁置的一项计划；他利用刑部御史鬼鸟的身份进入翰林院藏书阁，重新查阅当年翻阅过的一份珍贵绘卷——那是约六十年前一位自称西幽使者的僧侣献给东离先帝的礼物，却因为难辨真伪而一直没有被纳入皇家宝库。十余尺长的宽幅画卷上以精细工笔展示了西幽皇家的宫廷生活。奢华宏伟的皇宫内院被切割成一个个片段于平面上延展开来，而画卷正中端坐龙椅的显然就是西幽当时的皇帝陛下，而身着华服分立两旁的几位男子在相貌气质上都与皇帝有几分相似，大概就是诸位王子殿下了。画面上几位王子的衣着和气质各不相同，其中一位仗剑立于龙椅下手，剑眉星目的青年看上去刚至弱冠，银白色的头盔抱于腰际，脚蹬马靴，玄色衣衫外罩银丝轻甲，一副高级武将的打扮——重点是那张脸，虽然画像总有夸张失实之处，但是在凛雪鸦看来那确实与他在初见画卷一年后于雨中树下偶遇的西幽旅人有几分相似。
“所以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殇不患的追问打断了凛雪鸦的思绪，迎上对方警惕疑惑的目光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一直未加收敛的笑容在殇不患看来可能有些诡异。
“赔罪啊，”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月，凛雪鸦顺势收敛了笑容，“请殇大侠随我一同去赴个宴会。”
“……赔什么罪？”
殇不患是个习惯把心思写在脸上的人，凛雪鸦看得出对方此刻心中已经警铃大作。只是他也没想到殇不患居然没有直接回绝他的提议而是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真是个难以应付的男人。
“引导玄鬼宗余孽追杀你？”
“把那些家伙引到我这边比放他们戕害无辜强多了，根本算不上罪过。”
听到这句话凛雪鸦暗自笑了笑——既然如此殇大侠又为何气势汹汹来寻他，莫不是多日不见心中想念了？不过他还是决定不要问出口，有些话说得太白反而坏了你来我往的默契。
“那就是害你淋雨的罪过？”
“天要下雨，与你何干？”
“殇大侠怎知与我无关呢？”
“啊哈——”
殇不患脸上瞬间表情的变化让凛雪鸦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在套自己的话——居然想从掠风窃尘口中套话，该说这位西幽来客在东离学坏了还是此人渐渐露出了某些隐藏在温厚外表下的本性？
“不过硬要追究起来，”凛雪鸦顿了顿，在桌边磕磕手中的烟斗，又从袖口的暗袋中抽出一些烟丝换上，“那场雨实际上是殇大侠你召唤来的。”
“我？？”
“没错，就是你，在下当时不就说得很清楚？我说‘殇大侠你真是有呼风唤雨的倒霉体质’。”迎着对方难以置信的目光，凛雪鸦不疾不徐地道，“你也知道，我本身在东离仇家众多……”
“这能怪谁啊？”
“在下并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只不过若是在那样的闹市中被仇家捉到，搞出一阵骚乱来恐怕难以收拾。”虽然不是什么温柔良善之人，凛雪鸦也不想看到普通百姓被卷入江湖人的争斗中无辜丧命——血腥和腐臭不能给他的精神带来任何愉悦，“所以我如果决定在某处驻足就必然会在周围布下阵法，一旦有一定程度以上的高手踏入就会触发法术的效果降下骤雨，一方面提醒我自己离开，另一方面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驱散人群。”
“那你一开始就不要让人群聚集啊。”
“因噎废食放弃人生的乐趣在下可做不到，”凛雪鸦笑着继续说道，“而且那法阵触发的效果与踏入者真气的水准有关，若是一般门派的长老踏入可能会引发一场小雨，玄鬼宗那些小兵这几天来来往往都只是聚了些阴云；结果殇大侠你一迈进来就招来了那样的暴风骤雨，甚至把法阵本身都震坏了，害得我为了压住反弹的咒语不得不回来运功调息。”
“呃………？”
看上去殇不患似乎是突然明白了方才凛雪鸦脱衣调息的真相，抓耳挠腮的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指控。看他这样子凛雪鸦暗暗觉得好笑——这样逻辑漏洞明显的指责其实根本不用理会，此人何必如此认真？“……那真是抱歉了。”
“殇大侠又何错之有？”
“无故损人真气是武者大忌，不论有意无意我都该道歉。”
“那不如殇大侠来为我补上那耗损的真气？”
“那你去那边坐好。”
“哎？”
“怕弄坏衣服可以先脱掉。”
之前句原本是脱口而出的调侃，结果殇不患居然毫不犹豫地顺势答应，甚至开始挽起袖子示意他挪个位置——一瞬间凛雪鸦觉得对方这是反过来想耍弄自己，可是看表情又觉得殇不患是认真想要有所补偿……
还好此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略显尴尬的僵硬气氛，凛雪鸦暗自松了口气。
“进来吧。”
屋门应声而开，一位长相清秀的少年默默地扫视了一下屋内的二人，随后便迈步入内，手中托着一个硕大的锦盒。
“辛苦你了。”
接过锦盒放在桌上，凛雪鸦用烟斗指指殇不患，“这位就是殇大侠，他刚才夸你泡的茶很好喝。”
“……”
少年的双眼清澈凛冽，保持着沉默盯着殇不患看了一会，微微颔首之后他便退出了房间。
“好了好了，”见房门重新关好，凛雪鸦打开桌上的锦盒，翻看盒中的各种机巧道具，“刚才真是扯远了，咱们还是回到宴会的话题吧。”
再次抬头迎上殇不患充满疑惑的表情，凛雪鸦觉得自己的计划应该不会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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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回殇叔视角，一般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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